作者：Lacie Zhang，Bitget Wallet 研究員
一、引言：從x402 的熱議，到ERC-8004 的登場
近期，隨著專為AI 智能體（Agent）間自動微支付設計的x402 協議成為市場熱點，關於其早期潛力的討論不絕於耳。然而，在x402 的光環之下，一個更為底層的標準——ERC-8004——正悄然進入敏銳觀察者的視野。
一個新的問題隨之產生：既然x402 已經著眼於解決支付問題，ERC-8004 的定位又是什麼？兩者是競爭關係嗎？
答案似乎是否定的。它們更像是AI 智能體商業版圖中，一對設計精妙、互為補充的組件。
資料來源：以太坊基金會AI 負責人Davide Crapis 的X 帖子
一個值得關注的細節是，x402 的創建者、來自Coinbase 的Erik Reppel，同時也是ERC-8004 協議的最終簽署人之一。與他共同簽署該標準的，還包括來自MetaMask、Google 和以太坊基金會的核心代表。這種重量級的陣容與人員上的高度重疊，強烈暗示了兩者並非競爭關係，而是在共同建構一個更宏大的藍圖。
這個藍圖的邏輯十分清晰：如果說x402 的出現驗證了AI 代理支付的巨大需求，那麼ERC-8004 則代表了建構這個龐大機器經濟所必需的、另一個更底層的核心要素。它所瞄準的，恰恰是x402 無法單獨解決的核心難題——在AI 智能體自主協作的經濟體中，信任從何而來？ Bitget Wallet 研究院或許會帶你在本文中找出答案。
二、智能體協作的「信任」問題：x402 無法獨解的困局
在AI 智能體的商業協作中，支付（x402 所解決的問題）只是閉環的最後一步。一個更根本的問題在前：一個AI 智能體如何確信其所僱用的另一個AI 智能體是可信的？換言之，智能體如何證明自己有能力完成交付的任務？
要回答這個問題，需探究智能體商業的基礎架構。根據以太坊基金會Davide Crapis 所支持的理論，一個去中心化的AI 智能體商業系統，必須依賴三大支柱才能穩固運作：發現（Discovery）、通訊（Communication）和計算（Computation）。
資料來源：Davide Crapis 轉發的X 推文
根據上述表格可以發現，x402 協定本身主要解決了通訊層中的支付標準問題，但它無法解答關鍵的身份驗證和信譽評估。在進行支付之前，AI 智能體首先需要能夠被安全地「發現」，從而完成信任和協作的建構——ERC-8004 正是解決這個問題，即建構一個去中心化的信任層。
ERC-8004 由以太坊基金會dAI 團隊與Consensys 牽頭，聯合MetaMask、Google、Coinbase 等機構共同推出，旨在成為AI 代理的鏈上「信任層」。它是一個去中心化的商業註冊和登記系統——為每個AI 代理提供可驗證的身份、完整的歷史業績和能力證明。所有資訊都將不可篡改地記錄在鏈上，並供所有參與者公開存取。
資料來源：ERC-8004 官網
三、ERC-8004：智能體的去中心化信任層
ERC-8004 被定位為智慧體經濟的底層基礎設施，其核心價值在於：透過區塊鏈技術，解決AI 智能體之間缺乏可信賴身分的根本問題，使其擺脫傳統中心化平台的束縛，建立可驗證的、跨平台的協作關係。
此機制的運作始於生態貢獻者對信任資料的輸入：AI 開發者負責註冊智能體的唯一身分；應用程式開發者持續提供智慧體的行為回饋以累積聲譽資料；而驗證服務則作為獨立的稽核方，為智能體的操作結果提供可信任的鏈上驗證。
來源：Bitget Wallet 整理
這些資訊共同匯入ERC-8004 註冊中心，該中心匯集了協議的三大核心功能：
- 身分註冊表(Identity Registry)：它透過ERC-721 NFT 協議，為每個AI 代理賦予了唯一的數位身分。該設計不僅使身分具備可轉移性，還允許其連結至標準化的「代理卡片」(Agent Card)，以詳細記錄代理的名稱、能力和元數據，最終實現跨平台的無許可發現。
- 聲譽註冊表(Reputation Registry) ：該機制在身分註冊的基礎上，充當了去中心化的審查系統。客戶或其他智能體可提交結構化回饋。其關鍵設計在於，這些評價能夠與x402 支付證明相鏈接，以此確保僅有真實的交易參與者才能進行評估，從而有效減少欺詐行為，並保障所有聲譽數據的公開透明。
- 驗證註冊表(Validation Registry) ：它針對高風險或高價值的交易提供了最終保障。智能體可請求第三方的可信驗證，例如TEE 預言機、質押推理(staked inference) 或零知識機器學習證明(ZK-ML proofs)。這些驗證手段能為特定的模型執行和輸出提供加密證明，從而建構一套類似傳統市場專業認證的、可驗證的問責機制。
依託於ERC-8004 提供的可信任資料基礎，一個全新的下游應用生態得以蓬勃發展，例如智能體發現與查詢的瀏覽器(Explorers)、允許智能體根據聲譽自由交易的市場(Marketplaces) 以及專業的評級機構(Rating Agencies)，乃至催生出信息金融(InfoFi) 和智能體創新。這些高階應用都是建立在智能體的可信任身分和驗證記錄之上，標誌著一個無需許可、高效協作的智能體服務生態系統的正式確立。
四、協同運作：一筆智能體交易的完整流程
那麼，這些組件在實務上是如何協同工作的呢？一筆去中心化的AI 智能體交易的完整生命週期或可清楚展現此流程。
來源：Bitget Wallet 整理
- 首先，需求方Agent 首先透過ERC-8004 的身份和聲譽註冊表，進行服務發現與評估，查詢並篩選出具備特定能力且信用良好的服務方代理。
- 雙方達成協議後，需求方繼而透過x402 支付協議，將所需費用鎖定在智慧合約（即財務保障）。
- 隨後，服務方代理開始執行任務並接受第三方驗證，其工作成果在EigenCompute 這樣的可驗證計算層上運行並產生加密證明，再由一個獨立的第三方驗證代理將審計結果記錄到ERC-8004 的驗證註冊表中。
- 最終，進入自動結算環節，x402 智能合約自動偵測到ERC-8004 驗證登錄中的可信任簽名，一旦確認任務合格，資金將自動釋放給服務方代理程式。
在這個流程閉環中，ERC-8004 負責准入和驗收，x402 負責支付，可驗證計算則保障了過程，三者缺一不可。這也預示著，與早期收益集中在支付代幣的x402 不同，ERC-8004 的生態（如下圖所示）將分佈在基礎設施、中介軟體和應用等多個層面。
資料來源：BlockFlow
五、結語：機器經濟的秩序與未來
必須承認的一點是：ERC-8004 目前仍處於推廣和落地的早期階段——相關產品的冷啟動，及其總攬「機器經濟身份驗證」的宏大願景能否實現，仍有待市場觀察。此外，第三方驗證的成本和具體實現路徑，以及它與x402 等協議的互通性，都是未來需要解決的巨大變數。
但能夠確定的是，ERC-8004 這類協議的出現，標誌著機器經濟正在從「野蠻生長」轉向「建立秩序」。它首次為自主運作的AI 代理提供了跨平台的身份和信用體系。
如果說x402 是機器經濟的「貨幣」，那麼ERC-8004 提供的就是「護照」和「信用報告」，這標誌著一個無需許可、高效協作、可信賴的智能體服務生態系統，正就此拉開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