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Operation Choke Point 2.0 Is Underway, And Crypto Is In Its Crosshairs 》by Nic Carter，CoinDesk 專欄作家& Castle Island Ventures 合夥人

編譯：麟奇，ChainCatcher

拜登政府正在悄悄地試圖禁止加密貨幣。

從一開始的涓涓細流，變成了現在的洪水：美國政府正在利用銀行業組織一場複雜的、廣泛的打擊加密行業的行動。實際上，美國政府的努力早已不是秘密：它們在備忘錄、監管指南和博客文章中早已明確得表達了出來。然而，這一計劃的廣度，幾乎涵蓋了每個金融監管機構，以及其高度協調的性質，甚至讓最堅定的加密老手也開始擔心，加密業務可能最終完全無法連接銀行賬戶，穩定幣可能會陷入困境，無法管理加密資產的流入和流出，交易所可能會完全從銀行系統中關閉。讓我們深入來看一下。

對於加密公司來說，進入在岸銀行系統一直是一個挑戰。即使在今天，加密創業公司也很難獲得銀行的支持，只有少數能為他們服務。這就是為什麼像Tether 這樣的穩定​​幣很早就流行起來的原因：在傳統銀行業務不可用的情況下促進法定結算。然而，最近幾週，限制整個加密行業，並將其與傳統銀行系統隔離開來的努力力度顯著加大。

具體來說，拜登政府目前正在執行一項似乎是跨多個機構的協調計劃，以阻止銀行與加密貨幣公司打交道。它既適用於為加密客戶提供服務的傳統銀行，也適用於旨在獲得銀行執照的加密優先公司。它包括政府本身、有影響力的國會議員、美聯儲、聯邦存款保險公司、OCC和司法部。以下是最近幾周有關銀行和政策制定的重大事件回顧：

  • 12月6日，參議員Elizabeth Warren、John Kennedy和Roger Marshall致信加密友好銀行Silvergate，指責他們為FTX和Alameda研究提供服務，並抨擊他們未能報告與這些客戶有關的可疑活動
  • 12月7日，Signature (為加密客戶提供服務的最活躍銀行之一) 宣布，打算將加密貨幣客戶的存款減半，換句話說，他們將把客戶的錢還給客戶，然後關閉他們的賬戶，旨在將加密貨幣存款從峰值的230 億美元降至100 億美元，並退出穩定幣業務
  • 1月3日，美聯儲、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DIC)和OCC發布了一份關於銀行從事加密貨幣業務風險的聯合聲明，沒有明確禁止銀行持有加密貨幣或與加密貨幣客戶進行交易，但強烈勸阻銀行在“安全和穩健”的基礎上要這樣去做
  • 1月9日，大都會商業銀行(為數不多的為加密客戶提供服務的銀行之一)宣布全面關閉其加密資產相關的垂直業務
  • 1月9日，由於人們擔心擠兌和破產的情況發生，Silvergate的股價跌至11.55美元的低點，而在2022年3月，它的股價曾高達160美元
  • 1 月21 日，幣安宣布，根據Signature 銀行的政策，他們將只處理價值超過100,000 美元的用戶法幣交易
  • 1月27日，美聯儲以“安全和穩健”險為由，拒絕了加密銀行Custodia成為美聯儲系統成員的長達兩年的申請
  • 1月27日，堪薩斯城聯邦儲備銀行(Kansas City Fed)分行拒絕了Custodia申請主賬戶的請求，該主賬戶將使其能夠使用批發支付服務，並直接在美聯儲持有準備金
  • 1月27日，美聯儲還發布了一份政策聲明，不鼓勵銀行持有加密資產或發行穩定幣，並將其權限擴大到涵蓋非FDIC 保險的州特許銀行(這是對懷俄明州特殊目的存款機構(SPDIs)的反應，如Custodia，可以為其銀行客戶持有加密貨幣和法幣)
  • 1月27日，美國國家經濟委員會發布了一份政策聲明，沒有明確禁止銀行為加密客戶提供服務，但強烈勸阻銀行直接與加密資產進行交易或保持對加密儲戶的敞口
  • 2月2日，美國司法部反欺詐部門宣布就Silvergate與FTX和Alameda的交易展開調查
  • 2月6日，幣安暫停對零售客戶的美元銀行轉賬服務(Binance US不受影響)
  • 2月7日，美聯儲1月27日的聲明被納入聯邦公報，使政策聲明成為最終規則，不需要國會審查，也不需要公眾通知和評論期
  • 截至2月8日，Protego和Paxos效仿Anchorage，希望被批准能夠成為國民信託銀行的申請仍然懸而未決(已過了18個月的最後期限)，似乎很快就會被OCC拒絕

總之，最近幾週，從加密客戶那裡吸收存款、發行穩定幣、從事加密託管或尋求將加密貨幣作為本金的銀行都面臨著監管機構的猛烈抨擊。美國監管機構一次又一次地使用“安全和穩健”這個詞，明確表示對於一家銀行來說，以任何方式接觸公鏈都被認為是不可接受的風險。

儘管美聯儲/ FDIC/ OCC的聲明，以及幾週後的NEC聲明，都沒有明確禁止銀行為加密貨幣客戶提供服務，但它實際上是板上釘釘的，對Silvergate的調查，對任何考慮與加密貨幣合作的銀行都是一個強大的威懾。現在很清楚的是，發行穩定幣或在公鏈上交易(它們可以像現金一樣自由流通)是非常不鼓勵的，或者實際上是被禁止的。

同樣明顯的是，銀行發行的法定代幣只有在被監視的私鏈上註冊時才會被監管機構接受。不允許使用“非託管”錢包。也許最具破壞性的是，美聯儲對懷俄明州SPDI銀行Custodia的毀滅性拒絕，以及他們的政策聲明，有效地結束了任何希望（即國家特許的加密銀行可以在不接受FDIC監督的情況下進入美聯儲系統）。

為什麼加密貨幣企業家會對FDIC 保持警惕？這可以追溯到“Operation Choke Point”（瓶頸點行動）。加密領域的一些人認為，最近試圖圍堵加密行業並切斷其與銀行系統的連接的嘗試，讓人想起這個鮮為人知的奧巴馬時代的計劃。

“瓶頸”計劃始於2013年，旨在邊緣化合法經營的特定行業。不是通過立法，而是通過銀行業施加壓力。 2011年和2012年，奧巴馬司法部通過對支持撲克公司的銀行發出威脅，成功將在線撲克行業邊緣化，取得了成功。在“瓶頸”計劃下，政府部門決定加大力度並瞄准其他行業，首先是發薪日貸款機構等無爭議的目標。

隨後，美國司法部與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DIC)和OCC合作，向各成員銀行施壓，要求它們對某些合法但在政治上不受歡迎的行業“劃定紅線”，即認定與這些行業做生意風險太大，其中最主要的是槍支製造商和成人娛樂業。銀行和支付處理機構將這一指導方針內在化了，即使在2017年特朗普正式關閉該計劃之後，它的陰影仍然揮之不去。如今，即使沒有具體的指導意見，銀行也會將風險更高的行為，歸咎於它們懷疑可能會激怒政府的行為。

自從“瓶頸點行動”名義上結束後，利用金融軌道作為一種法外政治手段的做法變得更加流行了起來。 2017年，迫於壓力，多家銀行退出了達科塔管道項目。 2018年，美國銀行(Bank of America)和花旗集團(Citigroup)將槍支公司撤出其服務對象，美國銀行(BoA)開始向聯邦政府報告客戶的槍支購買情況。 2019年，Alexandria Ocasio-Cortez 通過她在眾議院金融服務委員會的席位宣布了她邊緣化私立監獄的意圖。

金融監管機構也被要求推進改革。 2021年，民主黨控制的眾議院通過了《Federal Reserve Racial and Economic Equity Act》，該法案要求美聯儲旨在“消除種族和民族群體在就業、收入、財富和獲得負擔得起的信貸方面的差異”。 Gensler領導的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現在維持著一個有爭議的氣候議程，美聯儲也是如此(規模較小)。 Kamala Harris委託銀行推進種族平等議程，實際上是在徵求信貸提供方面的平等。

今天，像Gab或Parler這樣明確的保守組織，以及各種違反政權政治的不滿者和持不同政見者，發現自己被剝奪了銀行、金融技術和支付處理器的業務，這甚至是很常見的。對於那些支持這種做法的人，我想請你們想像一下，在同樣熱情的DeSantis政府領導下，普惠金融(或排斥金融)會是什麼樣子。 “建立你自己的銀行”，是吧？如果美聯儲對此有任何意見，那就不會了。正如胎死腹中的懷俄明州SPDI所表明的那樣，加密行業嘗試了這條道路，但被徹底阻斷了。

在一個很難獲得新執照的環境中，銀行是受到高度監管的公私合營企業，因此，它們仍然是事實上的國家武器。過去和現在，讓他們去執行政治目標都是微不足道的。如果有任何疑問，那麼現在很明顯的是，奧巴馬政府及其繼任者拜登的政權通過僱傭名義上的私人公司來做他們的骯髒工作，從而輕鬆地規避了第一修正案。

任何關注此事的人都會注意到，壟斷性的大型科技公司與奧巴馬/拜登的安全國家官員之間存在著奇怪的密切的旋轉門。而自從埃隆·馬斯克(Elon Musk)洩露了推特文件後，美國政府及其安全機構利用推特代理進行公開審查和敘事控制的情況就赤裸裸地顯現出來。不過，Twitter "只是一家私人公司"，對嗎？

2017年，特朗普和Luetkemeyer議員等共和黨立法者曾一度製止了“瓶頸點”計劃，但這並沒有持續太久。拜登領導下的OCC採取的首批舉措之一就是撤銷Brian Brook的《Fair Access rule》（公平准入規則），該規則禁止銀行業的政治歧視。拜登的副手們接過了奧巴馬的監管機構所遺留的工作。現在，在消化了拜登的行政命令之後，監管機構正在收緊螺絲。

如今，對加密貨幣稍有興趣的銀行前景堪憂。銀行家們告訴我，加密貨幣是有毒的，參與這種資產類別的風險是不值得的。在Custodia裁決之後，獲得加密銀行的新執照看起來極不可能。州一級的銀行創新，比如懷俄明州針對加密銀行的SPDI，似乎已經停滯不前。針對OCC加密貨幣公司的聯邦憲章似乎也陷入了僵局。交易員、流動基金和擁有加密流動資金的企業正在緊張地檢查他們的穩定幣投資組合和法幣接入點，想知道銀行連接是否會在沒有任何通知的情況下被切斷。

私下里，加密領域的企業家和首席執行官告訴我，他們感覺到了監管套索收緊。由於面對加密業務的銀行面臨“風險”，年輕和較小的公司將難以獲得銀行業務，這將把我們帶回到2014年至2016年期間，當時發幣進入加密業務的成本非常昂貴。依賴“發幣入金”的交易所和其他企業擔心，它們僅存的幾家銀行合作夥伴會將它們關閉，或製定苛刻的審查標準。作為一名早期的風險投資家，我親眼目睹了這一政策的寒蟬效應。創始人正在考慮新的不確定性，即他們是否還能夠繼續經營自己的企業。

那麼，為什麼銀行監管機構現在要推動這項政策呢？ FTX崩潰及其隨之而來的影響(尤其是對Silvergate的影響)提供了大部分答案。在欺詐過程發生時，金融監管機構對FTX並不感興趣(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及其主席Gensler除外，他與該組織有著奇怪的密切關係)，但自從交易所以驚人的方式失敗後，他們現在正在考慮如何避免下一次類似的崩潰。 FTX作為一家離岸交易所不受金融監管機構的直接監管(除FTX US)，因此不在金融監管機構的直接監管範圍內。

然而，監管機構認為，他們可能有一顆“銀彈”，即在這個行業依賴的發幣出入金入口上。如果他們能夠切斷發幣出入通道，他們就可以在不直接監管的情況下，將該行業邊緣化——無論是在岸還是離岸。

在一些關鍵方面，“加密瓶頸點2.0”與原始版本有所不同。看來，政府已經從前任的努力中吸取了教訓。在“瓶頸計劃1.0”中，指導主要是非正式的，涉及秘密的非正式對話。它的主要手段是威脅說，如果金融機構不將政府的風險標準內部化，司法部和聯邦存款保險公司就會展開調查。因為這顯然是違憲的，它為共和黨人最終廢除該計劃提供了抵押品。在2.0時代，一切都以規則制定、書面指導和博客的形式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目前對加密貨幣的打擊被宣傳為銀行的“安全和穩健”問題，而不僅僅是聲譽風險問題。

區塊鏈協會的Jake Chervinsky稱其為“博客文章式監管”。如果聯邦監管機構可以通過發布指導意見來勸阻銀行與加密貨幣開展業務，從而簡單地制定政策(就美聯儲而言，擴大其範圍和授權)，就沒有必要要求國會制定新的法律了。 Custodia的Caitlin Long稱美聯儲拒絕她的申請是“殺雞儆猴”。

因此，目前唯一願意接觸加密貨幣的銀行是規模較小、風險規避程度較低的銀行，它們從該行業的銀行業務中獲得更多好處。然而，這意味著，相對於他們的核心業務，加密貨幣的存款和流量最終是巨大的，這就引入了集中風險。銀行不希望對單一對手方有過多的風險敞口，也不願擁有與其資金流動高度相關的存款基礎。 Silvergate在FTX後遭遇的銀行擠兌(並倖免於難)中強烈地感受到了這一點。雖然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們能夠將存款基礎減少70%，但這一事件將阻止任何希望為可能面臨同樣問題的加密客戶提供服務的銀行。

實際上，給面向加密貨幣的銀行貼上"高風險"的標籤有四個直接影響：它使他們在聯邦存款保險公司獲得更高的溢價，他們在美聯儲面臨更低的上限利率(抑制了他們透支的能力)，他們面臨其他業務活動的限制，以及管理風險，在監管機構的審查中得分較低，這會抑制他們進行併購的能力。因此，儘管一些分析師(如Wilson Sonsini的Jess Cheng)有些樂觀地指出，銀行並沒有被明確禁止提供加密託管或加密客戶，但它們仍然會被貼上高風險的標籤，並因此面臨嚴重的業務障礙。

有些人可能會同情監管機構試圖將銀行系統與加密貨幣領域的變化隔離開來。但到目前為止，加密貨幣的各種災難還沒有產生任何有意義性的傳染。該行業在2022年爆發了全面的信貸危機，幾乎所有主要貸款機構都破產了，但損失得到了控制。銀行業受到最嚴重影響的是Silvergate，該銀行遭遇了80億美元的縮水，但倖免於難。儘管在2021年和2022年出現了大規模的加密貨幣拋售，但法幣支持的在岸穩定幣沒有遭受任何嚴重的不利影響。它們發揮了預期的作用。而且沒有通過大規模拋售美國國債蔓延到傳統金融領域，而官員們過去一直認為這可能是一個關鍵的傳導渠道。

隨著拜登進入其任期的後半段，他對加密銀行業務的打擊削弱了美國監管和解的希望。許多加密貨幣企業家現在告訴我，他們正在等待2025年和一個假定的DeSantis政權，以便事情發生轉變。有些人等不了那麼久，正在關閉他們涉及任何類型的監管批准的業務計劃，特別是關於銀行特許權。監管機構實際上是在挑選贏家——更大、更成熟的加密貨幣公司能夠保住與銀行的關係，而較新的公司則被拒之門外。

與此同時，其他司法管轄區也在為加密業務出謀劃策。香港再次採取了友好的態度，英國也是如此。阿聯酋和沙特正在尋求吸引加密貨幣公司。美國監管機構幾乎無法忘記FTX事件，他們削減了在岸交易所的業務活動，有效地將美國散戶推入了SBF的魔爪。如果銀行監管機構繼續他們的壓力運動，他們不僅有可能失去對加密貨幣行業的控制，而且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通過將加密運動推到不太成熟的司法管轄區，他們可能會降低管理可能出現的真正風險的能力，從而增加風險。

作者Nic Carter注：感謝Austin Campbell 和Tyler Williams 對本文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