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布拉斯加州奧馬哈，伯克希爾·哈撒韋總部外的沃倫·巴菲特。圖片來源：VINCENT TULLO

“直到90歲才真正開始感到衰老”

#巴菲特無法pinpoint（明確指出）交棒的具體時刻，但近年來，他清晰感受到自己與61歲的繼任者阿貝爾（Greg Abel）之間日益懸殊的節奏差異。

「沒有神奇的時刻，」現年94歲的巴菲特在接受《華爾街日報》採訪時說。

波克夏的股東和旁觀者長期以來一直想知道，作為幾十年來美國商業和金融界的傑出人物，誰能取代巴菲特。但隨著他過了90歲生日，巴菲特開始體驗到大多數人一生中很早就不得不接受的事情：自己的年齡。

“奇怪的是，我直到90歲才真正開始感到衰老，”巴菲特在奧馬哈辦公室的電話採訪中說，“但一旦開始，便是不可逆的。”

他描述了自己偶爾失衡的步伐、突然卡住的人名記憶，甚至看不清楚報紙上的字跡等微妙的變化。

在過去一年裡，這些想法和感受匯聚成一個決定。

5月3日，在伯克希爾年度股東大會上，巴菲特在問答環節的最後幾分鐘透露了他將於12月辭去CEO職務，由阿貝爾（Greg Abel）接任的計劃，震驚了投資界。

巴菲特將繼續擔任伯克希爾董事會主席，並且沒有設定擔任該角色的時間表。

奧馬哈競技場裡的聽眾在巴菲特講話時陷入沉默，隨後爆發出掌聲。甚至連當時與他同台的阿貝爾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讓更有效率的人掌舵”

62歲的阿貝爾1999年透過波克夏收購的能源公司MidAmerican加入，巴菲特對他在發展公司能源業務方面的成功印象深刻，於2018年將阿貝爾提升為副主席，並讓他負責伯克希爾所有非保險業務。到2021年，他已是巴菲特欽定的CEO繼任者。

「真正優秀的人才非常稀有，」巴菲特說。 “在商業中稀有。在資本配置中稀有。在你幾乎能想到的任何人類活動中都稀有。”

1965年，34歲的巴菲特接手瀕臨破產的紡織廠伯克希爾，將其打造為市值近萬億美元的巨無霸，旗下涵蓋GEICO保險、BNSF鐵路、DQ冰淇淋等數十家企業和蘋果、美國運通等重磅投資。

隨著波克夏從巴菲特的投資工具演變成一個擁有近40萬名員工的龐大企業集團，維持公司運作所需的技能也發生了變化。巴菲特稱讚阿貝爾既是優秀的管理者，也是優秀的交易撮合者。

格雷格·阿貝爾（左三）和沃倫·巴菲特（坐著）在2025年伯克希爾·哈撒韋於內布拉斯加州奧馬哈舉行的年度股東大會上。圖片來源：MATTHEW PUTNEY/AP/JAZWARES

「他和我在10小時工作日內能完成的工作量和精力水平差異——這種差異變得越來越大，」巴菲特說。 “他在處理事務、在需要的地方調整管理層、在某些方面幫助需要幫助的人，以及在各種方面都有效率得多。”

“說實話，不讓格雷格擔任這個職位是不公平的，”他補充道。 “伯克希爾能從格雷格那裡獲得更多年頭，就會變得更好。”

很少人預料到2025年會聽到這些話。

許多觀察家曾認為巴菲特可能會掌舵伯克希爾直到去世。但巴菲特表示，他從未認為自己會是波克夏的終身CEO。

「我曾認為，只要我作為CEO比其他人更有用，我就會繼續擔任CEO，」他說。 “而讓我感到驚訝的是，你知道，這個時間持續了這麼久。”

儘管他擔任CEO的日子屈指可數，但巴菲特表示他打算繼續工作。

“恐慌來臨時，我依然可以發揮作用”

「我的健康狀況很好，每天都感覺不錯，」他說。 “我在這裡辦公室，和我熱愛的人一起工作，他們也挺喜歡我，我們在一起很開心。”

在波克夏·哈撒韋股東大會上，巴菲特的演講出現在螢幕上。圖片來源：REUTERS

雖然巴菲特承認年齡增長確實讓他的某些能力有所減退，但他表示，作為一名投資者，他仍然擁有也許是他最珍惜、最稀有的才能。

「對於20年前、40年前或60年前我曾做過決定的事情，我現在做決定沒有任何困難，」他告訴《華爾街日報》。 “如果市場出現恐慌，我將在這裡發揮作用，因為當價格下跌或所有人都感到恐慌時，我不會感到害怕。”

“而這真的與年齡無關。”

巴菲特說，阿貝爾也是如此。儘管阿貝爾近年來的任務是監督子公司，但巴菲特表示他也是一位成功的投資者。波克夏龐大的現金和美國國債儲備近期引起關注，觀察家想知道公司將在哪裡找到下一個交易。

「他會有關於錢應該投資在哪裡的想法，」巴菲特說。

阿貝爾掌舵的時代在八個月後開啟，而當它到來時，巴菲特不會走遠。他計劃繼續來奧馬哈的辦公室。

「我不會坐在家裡看肥皂劇，」他笑著說。 “我的興趣還在這裡。”

本文編譯自華爾街日報，原標題：Warren Buffett Reveals He Stepped Down After Finally Feeling His Age